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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启蒙是什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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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努尔-康德(-)

启蒙,来自法文lumiéres,意思是光明。光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倘若一个人木讷,两眼一抹黑,脑子是空的,别人说什么他都信,什么指令都执行,不敢想,久而久之,就不会想,这就是一个蒙昧的人。

所谓启蒙,就是教人学会独立思考,从黑到明,有了光,不仅要感谢思想的导师,还要批评自己的导师,对今天的思想者而言,过河可以拆桥;而即将过时的曾经启蒙他人的人,也要有这样的胸怀,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自己——否则,思想史就无法前进。我们不要怕批评自己的民族,不要怕批评自己的文化传统。越是批评,就越有光明的未来,以至于使如此的启蒙成为一个新传统。

西方哲学史,就是一个不断批评西方传统思想的历史,它在批评时并不直呼“造反有理”,而是以商量的口吻,说您说的这个意思我已经懂了,但是您说的这个意思,还可以像我这样说。而我说着说着,就说出来自己独自想出来的新东西,使传统在潜移默化中,被消解掉。这就比较爽,因为它符合内心的真实,没有把精气神用在与外面的某种“高大尚”的思想对照,而且并不像某些人事先所认为的那样,很费脑子。

不费脑子的,只需要略微任性一点,这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的必然结果,它并非一定来自思想家,可能出自一个小说家。现代法国作家纪德写了一部小说《伪币制造者》,书中主角爱德华想写一部小说,书名叫做《伪币制造者》。为了写好这本小说,他每天写创作笔记。结果呢?小说没写成,如何写这本小说的创作笔记却写的很好,甚至可以当成小说发表。

爱德华将《伪币制造者》这部小说,写成了如何写这部小说的小说,——这很符合人的真实思考过程。也就是说,人真正的思考——我是说在人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被我们的教育糟蹋得几乎成为一个整天被疯狂灌输的机器人之前——人真正的思考过程,从来就不走直线。现在的教育是由一整套“你应该”组成的,你不能问“为什么应该”,你要认定“为什么”的问题,已经有人事先给你指定好了正确的方向,你的义务就是沿着这个方向走,你没有权利问为什么是这个方向?别的方向不行吗?这就不是一个好机器人的态度。但使人成为只知道服从指令的机器人,是违背启蒙精神的。

上世纪80年代,学生们回答*治考卷,会出这样的题目:“什么是‘五讲四美三热爱’?”我相信当时出这个题目的人,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答案了,因为它都算不上知识,它可能是某个大领导的的某个秘书,某天胡思乱想出来的,然后非常庄重地由某大领导,在正式场合宣读,就成为了不得的东西了,杜尚感到很厌倦,于是就对一个日常用品做了一次“异位移植”(hétérotopies,又译成“异托邦”),在博物馆这个非常正经的地方,展出了一件原本是正经的物件(一个小便池)却由于出现的场合不对头,就变成了在正经的地方展出了一件不正经的东西。不曾想,这暴力行为竟然成为艺术史上的创举,它开创了现成品艺术的先河,但它首先是行为艺术。它之所以能成为艺术品,并不在于杜尚对小便池做了什么艺术改装,他只是动了动心眼。于是,小便池就不再是现成的了,而是它如何成为一件艺术品的问题,这有点像爱德华把《伪币制造者》这部小说,写成了如何写这本小说的小说,呵呵,又相当于把艺术写成了艺术评论。

A“什么是启蒙”和B“什么是‘五讲四美三热爱’?”——这两个题目中都有“什么是”,句式似乎一样,但就像只知道命题或者表达式的成分(主语+谓语+宾语)并不意味着会造句。会造句或者会写作,并不意味着只会使用华丽辞藻,而要会思想。会思想在写作上的标志,在于句子的含义是开放的。以上的A就是这样的“活句”,究竟什么是启蒙,其意思不明,有待于思考与重新思考,而B是一个死句子,因为它的含义已经在打哈欠中完成了,它堵塞了任何一种突破与发展的空间。

福柯在《什么是启蒙》中,就区分了以上的A和B。B属于“已经有所见解而提出的主题”,对此,我们已经说不出任何新东西了,而A属于“尚无办法解释的”,它会逼着作者独立思考与创作。例如,康德的《什么是启蒙》与杜尚创作的艺术史上第一件现成品艺术,它其实就是一个小便池。但是此刻,我们已经不再想对着它尿尿的感觉,全然丧失了这种欲望,它燃起我们别一种感觉、别一个方向的欲望,这就是启蒙,既是康德的也是福柯的启蒙,但杜尚不是在读了这两篇著名的《什么是启蒙》之后,才诞生了如此创作的灵感——这个问题,就属于“尚无办法解释的”,我也不想解释。

福柯说,“尚无办法解释的”问题,才更吸引人。他说的有道理,杜尚的小便池可以显露这一点,但不必证明。显露就已经是证明,这就像你爱上了一个人,其实是立刻爱上的,但为了解决这样会显得不正经的问题,你慢慢瞎编理由,因此,杜尚从来不在意他这件艺术品成功之后来自他人的排山倒海般的评论,因为这些评论属于模仿与伪造,而将小便池拿到博物馆展出的这个行为本身,就像loveatfirstsight,但这还不够浪漫,它同时意味着不够诗意、不够哲学。在这里,诗意与哲学的味道浓郁,都在于它不仅停留在这个表达式本身,这感觉本身与其说是一种德行,远不如说是一种突袭过后,所造成的精神创伤。

因此,波德莱尔以一位现代诗人的敏锐指出,loveatfirstsight其实是loveatlastsight,“一见”就是“最后”,生就是死,这里没有功夫缠绵,因为我们在讨论启蒙的大问题——在这里,从黑暗到光明的转折点,就在于当我们意识到“一见”就是“最后”的时候,明白了艺术与哲学的创造性就来自这样的瞬间。此刻,我们纯粹思想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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