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父亲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这是朱自清的散文《背影》里的经典，朱自清与他的父亲朱鸿钧关系并不融洽。
朱自清回家为祖母奔丧，祖母实则是让朱自清父亲朱鸿钧气死的，朱鸿钧孝心善良，唯独喜爱纳妾。
朱自清自幼与祖母情感深厚，朱自清与父亲朱鸿钧同行到火车站。
实际情形是，父子二人各怀着小九九，朱鸿钧认为儿子大逆不道，忤逆父母之命。
朱自清心中对父亲有恨意，朱自清清楚自己爱戴的祖母因何而死。
奔丧结束路上，一对互相看不顺眼的父子，勉为其难地同行一道，写下了著名的《背影》。
《背影》倒数第二段最后一行，常常让人泪目。
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父子之间矛盾重重，但体内流着一样的血液，性情上讨厌，灵*深处思念。
每当想到我的父亲，我就想起朱自清的散文《背影》，尤其是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和朱自清相似的是，父亲送我去读周口职业技术学院。
与父亲同行是被逼无奈，一大包行李带不动，母亲在家要给外婆做饭。
在大巴车上，我和父亲极少交流。
到了周口职业技术学院，同学的家长都是穿的皮鞋，我的父亲穿着脏旧布鞋。
敏感的我，当时也不舒服，我也深知孝敬父母，这是中华传统美德。
父亲急着赶末班车回家，在外住宿则代表着多花钱。
节俭一生的父亲，自然不愿意。
与父亲分别前一个小时，我知道父亲去汽车站一定不会吃饭，硬拉着父亲去学校餐厅点了一碗鸡蛋汤面。
因为这碗鸡蛋汤面，每每想到仍然胸口作痛。
父亲因为要赶车，用塑料袋子承装了这碗汤面，因为怕浪费。
父亲用一根筷子提着塑料袋，上了公交车，迄今我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吃了这碗汤面的。
在父亲上车的那一刻，我的心底深处，仿佛湿润了。
“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二、童年
我与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并不是传统意义的父慈子孝，而是父亲没有做父亲的慈爱，我也绝没有该有的孝敬。
直到今日，我并不为我少年对父亲的顶撞羞愧与自责，我的父亲确实有他的问题。我与父亲从小征战到大，父亲身上有各种的性格顽疾。
我追求公平，父亲胆小怕事；我明白事理，父亲性格乖僻。父亲在小时候，还经常打我最爱的母亲，导致我内心十分忿恨，这一份忿恨随着时光生长也在成长。
父亲整日骑个二八自行车卖苹果，别人开三轮车去菜市场一次拉的货是他的十倍。母亲在外边借钱，给他买个二手的三轮车，把二八车卖掉了。
父亲回家把碗摔了，晚上把母亲又打了一顿，又去把自行车赎回来。直到今天，父亲绝大多数思维逻辑都很怪异。比如，我在老家盖个三层楼，下面是一个大仓库。
我计划把大仓库出租出去，把三楼两套房也出租，让父母的晚年有个保障，对于农村人来说，是非常不错的。
盖房的钱是我出的，盖房的目的是为了父亲和母亲，我并不住。我最初的梦想就是让父母在农村得一点老友的艳羡，老家邻居不会想到一个工厂打工的我，一年之间可以积蓄二十多万元。
父亲果断拒绝，坚决不让房子出租，说又不是没有钱吃饭，只要有一天有钱吃饭，就绝对不把房子租给外人。
父亲的逻辑是，你喜欢房租，我把你租房子的租金一年几千元给你。我曾经与之辩论过，现在已经释然了。我花费全部钱财为他们谋算的商业投资，又高又深的大仓库，已经闲置三年了，只有春节回家把小车停三天。
父亲的执拗与不通情理，让我多数时候没有好态度，尽量不打电话。父亲唯一改变的是，随着我读高中之后，父亲好像再也没有动手打过我母亲。从我记得事情开始，我每日都在“下跪”、“抽耳光”中度过。唯一的好处是，在我做了父亲之后。
我可以快速找到反面教材，标准很统一，我在处理夫妻感情问题与亲子关系问题上，我站在孩子爷爷的对立面，就是健康与甜美的。
百分之九十的时候，我并没有犯错，只是父亲在外面受了言语欺凌，他胆小怕事，把巴掌对准了我。有时候想想，他怯懦怕事，我刚强不屈，我用尽一切力量不愿意和他一样，但往往容易进入另一个极端。
父亲为什么要我下跪？只有我跪下，他才可以获取在外面获取不了的尊严快感。骑个二八大车，没赚到钱，回家把我和母亲一起打一顿，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回家把我和母亲打一顿。
总之，0-15岁的生涯，与父亲的关系如此，剑拔弩张，嫉妒愤恨。我天性相对善良，我唯一只是希望我快速长大，有力量赚钱。
小时候我就认为，我的父亲不是坏父亲，只是赚不到钱，产生自卑心理而已，我的父亲是倒插门，但我外婆慈善，外公早逝，外婆待父亲比奶奶要亲。
我的童年就是如此。
三、姐姐
初中升高中的考试，我没有考取县重点高中。这丝毫不羞耻，在我们县的乡镇中学，全初三五百名学生全*覆没是常态。
我的父亲唯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对于教育的执念。听我妈妈说，父亲小时候成绩很好，到现在还可以背诵小说段落。
但是爷爷家太穷，还有一说，爷爷不让父亲读书，因为爸爸会做生意，会贩卖鸡蛋，让爸爸去贩卖鸡蛋，赚的钱可以给其他兄弟花。
也许是受过爷爷的教育刺激，年左右，我们那还流行买分进入县城重点高中。我的姐姐也很奇怪，高中考分不高，在深知自己是贫困家庭女孩时，却硬着头皮非要读县城一高，逼迫着父母去买分。
年，买分高中生是公开的事实，并不是秘密。
县城重点高中贴着海报，差一分八千元，1到10分是一个档，差11到20分分是，分数差得多的学生，不在海报上边计算的，则按照打包价一万八。
父亲去找了亲戚，县城三高姐姐不用花钱就可以去。姐姐虽然自己学艺不精，脾气却不小，进家第一件事，就说自己就是死也不去三高。
给大家普及一下，我们县城的三高并不是差得离谱，在校生高达五千人。母亲说，去一高就去，咱也不用死。
下午，历来重男轻女的父亲，跑了一圈借到了2万元，骑个二八自行车带着姐姐去了县城一高。自此姐姐与邻居家的女孩去南方工厂打工不同，成为了高中生，后来她又专升本成为了本科生。现在在广州定居，已经有了可爱的宝宝。
四、高中辍学，去三乡镇拉棒
至于我，我同样没有考上高中，自告奋勇地表示去县城二高。父亲又跑了一圈，借了八千块钱。
我的父亲虽然怪异，但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表现了超凡的认知力。我的发小及同伴，不要说读大学，甚至读高中的资格都么有，他们的父母也不张罗，也不愿意花钱。
我们县城教育水平落后，我们乡中学教育水平更加惨不忍睹，能走进高中的，三分之二是高价生。而我和我的姐姐是村里面为数不多的读过高中的。
一个人一个性格。高中读了三个月之后，我每日心疼高价费用，和父母整日争吵。当时母亲在一家小餐馆刷碗，每月元。
我上课的时候，经常计算，我每月要花多少钱，我母亲要刷多少碗。最后，父母拗不过我，我就办理了退学，但是保留了学籍，这也为我2年之后重返校园存留了一丝机会。
年春节，广东遇见了百年一遇的雪灾。妈妈在这一年带着我外出打工，目的地是广东省中山市三乡镇。我的表哥表姐都在工厂上班，我们去是投奔他们。
我和母亲在高速公路上睡了三天三夜，一碗方便面卖到了30元，一碗泡面水卖到了8元。16岁的我格外幼稚，迄今想来仍深感愧疚。
我和母亲都没吃饭，我说妈，这太贵了，咱们不能吃。我其实忽略了母亲当时想吃的需求。
我和母亲的第一站是中山市三乡镇伟立帽子厂，这是一家专门给耐克制作帽子的厂。耐克的√大部分都是这里生产加工的，诚恳地讲耐克的质量真的好，这里帽子稍有一道线出错，就彻底报废。
我的母亲就留在了这里的工厂，我由于不够法定年龄，被表哥带去了另外一家不太正规的工厂。
从事拉棒工作，拉棒就是把热得实心铜管里面的一根棒拉出来，要不是这根棒，铜管则会烧坏。我生平第一次，在夜班对着月亮哭泣。班长要给我分轻松的活，工友说，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谁也帮不了谁。
我性格倔强，但生平第一次希望有人帮我。
因为我身体瘦弱，我真的拉不动。每天晚上躺床上就一个姿势，动一下就疼得要命。但在我内心深处，我又知道，我来对了，广东这个地方有钱，比我老家开放百倍。
五、去珠海电子工厂
无论心气多高的人，总需在现实面前弯腰侍奉。无论多孱弱的母亲，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拼了命去扶持我。母亲虽然在电子厂做耐克帽子，但心中始终牵挂的是我。
通过表哥得知我干不下来拉棒的工作。
母亲通过家里的关系，打听到邻村一位舅舅的女儿在珠海电子厂做人力经理，掌管工厂进人大权。
母亲上的是夜班，电子厂没有假期，全靠加班多得工资。
母亲白天坐公交车来看我，给我买鸡腿，母亲的手贴着创可贴，我心如刀绞。母亲和我说安排我去珠海市南屏工业园，我一个表舅的女儿在那里，活不累，工资还高。
从中山市三乡镇到珠海市南屏工业园，大巴车约2个小时。我记得16岁的我提了一个大洗澡桶，大洗澡桶是工厂打工者的标配，里面放了洗衣粉、香皂、洗头膏、饭盒、茶杯。
这五件器具就囊括了打工者在南方工厂生活的全部。
第一、车间及厂区只允许穿工服，珠海天气炎热，工服必须一天一洗，中午五分钟就晒干了，洗的过程三分钟就搞定了，这是洗衣粉的用途。
茶杯是放在车间里使用的，打工者在厂区外，是只喝饮料的。饮料、槟榔、炒河粉、汤粉是北方打工者对南方心底回忆。我进入的第一家工厂是珠海市英豪工厂，这一家工厂是生产遥控器壳、电视机机顶盒壳子。
从小山村第一次到工业区，周末随老乡去了莲花路，看着满大街的清凉女子反复穿梭，误以为误入了光天化日。
一路狂奔着跑出了莲花街，珠海渔女美丽又神秘。一个人的时候，瞻仰着珠海渔女，圣洁又素雅，在大海之上，矗立着一位少女，营造一种恬静的氛围。
工资发之前，用圆珠笔写上邮寄父母贰仟，工资发之后，去了游戏厅，见每个人都在吃喝玩乐，放肆狂嗨。在取款机取五百一掷千金，三小时就没有了。
又返回取五百元，三小时又没有了。等到傍晚，发誓一定要把钱转给父母时，余额已经不足五百，那一年我16岁。傻乎乎的我，进入工厂时，还带着英语课本和数学，计划工作之余自学。
进入宿舍，一大群中年男人，谈女人、打牌赢钱、喝酒吹牛，看来进工厂打工，兼顾学习真的是心存幻想。夜晚，一个人。被工厂文员女生倒追，纸条上写着我在厂门口等你到晚上12点。我心里毫无愧疚地在早晨睡到了早上7点。进入车间之后，被文员恶狠狠地盯着，踩了我的脚。
河南人很多，我们本县的人也多。他们拉着我一起喝酒，吃喝，与其他车间打工者发生矛盾，晚上约架。我们领头的人，买了许多把片刀，分给我一把。夜晚拼命地追对方，而我故意跑不快，跑到大桥时，我顺势把刀片扔进了河水中。
我的思维很简单，我和对方连认识都不认识，我把对方打到，或者是被对方打到，我在中山的母亲与在河南汝州老家弯腰捡柴火的外婆，不就要哭死吗？
结果就是，他们双方的战役没打起来。于是，我们这边领头地把火气撒到了我头上。经过了中间人劝说，才没有打我。我嘴上很冲，其实内心很怕。
我并不是怕他这个人，是怕这个货是个憨货，不考虑父母家人及法律，真拼了命要干我。
我就特别尴尬，和他打赢了，我进看守所，不还手被他打，我显然也不愿意。
在珠海的生活也开启了我的眼界，因为老家表哥家亲戚的缘故，第一次去了珠海一位本地人家中。
我记得特别清楚，去他们家总共按了4道密码，拐了7道弯，他们家的房子很漂亮，位于珠海对面。打开窗帘，就能看到海风。第一次，见真的有人家厨房贴了一张营养均衡的食谱，每日按照这个进行做饭。
餐桌上，还遇见了一位小女孩，只有14岁。他父母在国外，她在珠海上学，由这家主人临时看管。这个14岁女孩精通外语，当传说真的到眼前时，我内心受到的震撼不亚于清朝李鸿章第一次去美国见百层大厦和电梯。
我们学校最好的英语老师，也没有这种水平，我们学校最勤奋的学生也不行。英语困厄了许多人求学之路，14岁女孩的水平去高考可以直接满分。
回到工厂宿舍，望着眼前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的工友，看着宿舍床下铺满尘埃的书籍。我泪流满面，我知道我必将在工厂阶层中度过余生了。
迄今，我有时候仍然会回忆珠海十二村，一位骑着摩托车，载着一位，手持一米多高的关羽青龙偃月刀的猛汉。在追击前面一位男士，而我与众人都像陌生的看客一样，熟视无睹，心静如水。
六、重回校园，参加高考
南方工厂是可以让人灵*窒息的，进入车间换上工装一干一宿，白天倒头就睡，人在南方，对珠海市来说，却永久是边缘人。
因为鲁莽与见识浅薄曾与珠海公交司机发生过冲突，在我的观念里，公交车一元车票，全国统一。我们县从来就没有2元车费的公交车，我认为珠海公交司机欺负我外地人。17岁的我，敏感又自卑，声嘶力竭的和司机争吵，最终我获胜了。
直到2年之后，意外得知，珠海的空调公交车，本来就是2元－2.5元。公交司机并不是欺负我外地人。这都是真实的经历。
在工厂和三十岁的班长打架，扬言要找他家人麻烦，人家委托中间人道歉。
还和车间的四十岁长舌妇干架，最终被车间所有人鄙视为和女人动手的人，我简直人神共愤，其实是那个女人当我面说你他妈的。若非外婆挂怀，或许会回到村里极不容易的结婚，极不容易的过完一生。
年11月，我劝解母亲辞职回家，当时母亲犹豫不决，一月三千的收入对于农村人来说非常可观。在我极力要求下，母亲终于辞职回家照顾外婆。
我的观点很简单，你赚了钱，失去了陪伴外婆的最好时光，将来你腰缠万贯，也必将后悔终生。17岁的我经常会说这种话，绝不是故作姿态。
我记得初一住校时，就把伙食费省下，给外婆买一个熟猪心吃，夹在火烧里。
我是听村里人说，吃猪心的人，心不会乱。对于这个世界，总是戾气满满。年3月，和母亲通话，外婆要和我说话，外婆电话里说，打工不是常法。
我看你的表哥学电脑，应该会吃香。我到今天都怀疑，年不识字的外婆，在深山老林里是如何判断出电脑会成为主流趋势的。
外婆已经去世5年了，迄今仍然是未解之谜。
我的心动摇了，外婆多次通话，慈祥的声音，劝我回家。
年6月，我辞职回家去读技校学电脑。回家之后，我拒绝了读中专，我要求读普通高中，就是能参加全国统一高考的正规高中。
父亲问我，你要不要去县城一高从高一开始读，你休学的时候也是高一。我说从高三读吧，我要和我高一入校时的同学共同参加高考。父亲说你行吗？我说可以的。
父亲说，你要去哪个高中？我去给你借钱。我说，我只要一个价格最低的，只要可以参加高招考试就可以。因为我深知赚钱的艰难。
我的表姐在汝州市倒数第一的高中就读，这所学校老师都走了五分之四，带薪停职。父亲两袋子苹果送我走进了五高，我与同班同学截然不同，我是全班唯一发愤图强读书的。
我深知英语与数学，我已经有2年没有学习过，短短半年不可能一蹴而就。我把高考提分的重点放在了语文、*治、历史。地理涉及许多计算问题，我知道学不会。
高一到高三的历史课本，我每一页都做标注，课堂下课我跑着去厕所撒尿，赶快回来背诵历史。班级里的漂亮女生熟视无睹，对于部分人的友好示意，完全拒绝。
我在珠海呆了2年，重回校园，校园的混混见我自然畏惧。我也没工夫与他们深入交流，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宿舍我的梦话是历史内容。
我最高记录一晚上把六本历史教材全部知识点倒着背下来。高三每周考试，我的历史成绩与*治成绩每次全校第一。
分享一个我学习历史的经验，每一道选择题，我都当作解答题去做。其他学生平常做题选对正确答案，而我的观点是ABCD四个选项没有错误答案。
只是与本题不匹配而已，我会顺着这四个选项进行拆解，将每一道选择题的每一个选项都当做解答题去对待。
*治与历史，选择题永远满分，其他题则接近满分。因为，我在高三最后半年，任何课，我只学习历史与*治。数学与英语直接放弃了。
班主任看我如此优秀，感动地给我一根烟，你要不要冲刺一下数学。
我深知自己的水平，吞云吐雾地说你感觉可能吗？
高考终于来了，我正常发挥了。地理、数学、英语我心不在焉，因为不会。感动我的是英语考试是最后一场，我本来就不想去。
因为我从未想过我要读大学，我只需要一个参考高考的机会，完成我的一个心愿。中午睡过了头，父亲叫我说，你不考试了，我说去吧。等我到考场的时候，警察拦着我不让进，说已经过了入场时间。我非常淡定地说，那怎么办？最后，我被放进考场。
一位女性监考老师，见我走进来，满头大汗，马上去接了一盆水，给我洗脸，还有毛巾。
安慰我不要紧张，听力刚刚开始，还赶得及。她不知道的是，我听不懂。除了打开、放下、香蕉与橘子等英文，我都不认识。
或许是上天可怜我吧，我的前面是一位戴深度眼镜的其他高中的女生。我在珠海打工2年，也不能说毫无价值，人情世故与瞬间看人略懂。我判断出前面的小姑娘是学霸，最低是的材料。
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的行为算不算作弊。考试的时候，我没有左顾右盼，也没有小动作。
我看她胳膊压在卷子上的位置比例，判断她答的是哪一题，然后我就眼镜盯着小姑娘的胳膊肘转到的弧度与方向，判断她在英文试卷填写的ABCD，从头填到尾，英语试卷三分之二选择题。
最后的英语作文，我复制了一段英语分析题的内容。高考成绩出来后，我的英语89.5，而我高考前所有考试从未突破30分。从法律界定上说，我应该不算抄袭。
从灵*与诚实上，我抄袭这件事洗不掉。高考结束后的那一天晚上，雷雨交加，我做了一个梦，教育厅发出通知，说本次河南省高考需要重考，我被吓醒了，摸着全身，全部是恐惧的汗水。
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所有的内容，在离开高考的那一刻，全部消散，我是凭着一股子疯狂记忆，背诵*治与历史12本教材，只能应付一次考试，我并未融化在身体内部。
在高考后的第三天，我就回到了珠海的工厂。梦想已经圆了，我认为此生别无遗憾，只向我填报了一个清华大学。到今天，还感谢汝州李老师，经常递给我烟抽的班主任。
他知道我没有被任何学校录取之后，帮我推荐河南省没招满的公办大专，我高考，用他的话，你随便挑这些大专。
然后我就去了周口职业技术学院，读了汉语言文学专业。或许对有些人来说，以为我们这菜鸟侮辱了汉语言，可这是河南省公办院校开办的。我们系之后又经历了人文科学系、中文系等名称改动。
河南许多地方的小学老师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因为学历问题，大多数只能在小学，少部分进入中学。当然需要考教师资格证。一晃三年，毕业了。
七、大学毕业，郑州陈砦打工
年大学毕业，同学98%都是女生，河南农村23岁的女生，首要大事不是就业，而是进入婚姻。
我的第一站则是郑州陈砦，我的表哥在郑州做企划。填写简历的时候，我不知道选择什么岗位。表哥一步步引导我，问我会干什么。我会写字，写字又不能赚钱。表哥说写字可以赚钱，你投递策划岗位。
我在郑州赶集网投递了策划，第二日上午约我去面试，里面人乌央乌央的，是做医疗软文